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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爾尼卡

格爾尼卡

寒冷的冬天,看著自己的呼吸在嘴前繞成一團白霧,我行走在熱鬧的街頭。

走進一家裝潢破爛的麵店。「小咎!快進來坐。」穿著內衣含著香菸的老闆笑著說,「我說啊,邊抽菸邊煮麵沒問題嗎?菸蒂掉進去怎麼辦?」「沒關係啦!做了幾十年了,大家也沒說啥啊。」有隻蒼蠅在我耳邊嗡嗡的拍著翅膀然後停在店裡斑駁的壁紙上。「好吧,你覺得沒問題就好。對了,來碗餛飩麵。」「馬上來!」

湯麵氤氳的蒸氣溫暖了我凍得發痛的臉。果然冬天就是要喝熱湯啊,我在心裡發出感慨。

這時有個奇怪的客人進來了。身高一米七,如絲綢般柔順的銀髮紮成了馬尾。一雙碧藍的水靈大眼骨碌骨碌的轉著,樣子不像華人。她在我的對面坐了下來,然後就一直盯著我瞧。整間店裡除了老闆就只有我和她兩人,怪尷尬的。喝完湯後,她對我巴眨的抛了個媚眼,怪哉怪哉。

吃飽喝足後,腸胃稍微有些不適,匆忙跑進了廁所,果然煙蒂跑進湯裡了嗎?廁所門上鑲著一個別致的鍍金門把。老闆說過,一家店的個性從廁所就能看出來,於是在裝潢廁所上面花了大把銀子,根本就是本末倒置。在馬桶上坐定後,我看著面前掛著的一幅名畫-畢卡索的「格爾尼卡」,之前問過老闆為什麼要掛這幅?「你不覺得從馬嘴裡穿出的長矛有像嗎?」「像什麼?」「大便的樣子。」「...」從此我再也無法直視這幅畫了。

意外的,坐下之後肚子又不痛了,我穿上褲子,突然間,有個人從門進板穿了進來。不是打開門進來,而是像鬼一樣直接穿透了門板。「哇啊啊啊!這是怎麼回事啊我說!」出現在眼前的是剛才那個奇怪的銀髮少女,她毫不害臊的跨坐在我的大腿上,臉靠的好近,甚至能感受到她溫熱的呼吸,她身上淡淡茉莉清香搔癢著我的鼻腔。「我說啊。不管你是怎麼進來的,快給我出去!」「恕難從命呢。我來到這裡,是來替炎神法爾艾擦屁股的。因爲炎神的術式被破壞的關係,這個世界的時間暫停了呢,而你很不幸的,是這個術式的核心,所以,吳咎,你必須從這個世界中被移除。」她在鬼扯什麼東西我完全聽不懂,只是覺得身體不斷發熱,被這樣的美少女坐大腿,讓我整個人都無法思考。「哎呀,不要對我發情啦,要開始執行移除囉!」少女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劍,米色的劍柄給人一種溫潤的感覺。「什麼!等...」來不及了,刀刃已穿透了我的胸膛。

「奇怪,怎麼一點都不痛...」「當然囉。」少女輕輕的將我提起,放到了她的腿上,兩個人的位子交換了。怪哉,她剛剛是不是把我提了起來,我有那麼輕嗎?而且,感覺有什麼重要的事物消失了。我舉起雙手,發現它們小了一號,而且變的非常粉嫩。我摸了摸頭,耳朵竟然長到頭頂上去了!還變得毛茸茸的!「這是怎麼回事?」然後我摸了摸褲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屁股後面的一條尾巴!「不見了,怎麼會這樣啊啊啊!還有,這是啥啊啊啊啊啊!」「當然囉,我抹去了你本來的存在,並以夢現的能力重構了你的身體。現在的妳只是隻貓娘蘿莉啊。作為觸媒的你的身體被破壞之後,魔法造成的bug才會消失,你看,時間又開始運轉了呢!然後,給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她用手一揮,眼前的名畫格爾尼卡變成了面鏡子,不管什麼原理,我望向鏡子,只見一隻長著獸耳黑髮黃眼的蘿莉疑惑的回望。瞬間感到一陣無力。這種扯淡的事情竟然發生了。次奧!

我發現我的頭正枕在少女柔軟的雙峰之上。我仰頭看著少女的眼睛,以我現在的蘿莉臉上黃水晶般的眼瞳看著她,懇求道「拜托妳,幫我回復原狀吧。」「恕難從命呢,從今天開始,妳只能作爲魔神活下去了,所謂的魔神就是來自其他次元空間的外神。你現在擁有了神一般的能力,很厲害吧!誰叫妳因為隨機性成為了術式的核心呢,在這個世界之中相同的觸媒可是有七十億啊。這就是命吧!」「妳到底在胡說什麼?」我的腦袋一片混亂。薇薇安繼續說道「這個術式全部的魔法充能都因為無法實現本來指定的目的而匯聚到了你的身體裡,身為多重幻夢的管理者,我薇薇安無法讓你這個異常存在待在這個次元了。準備好,要帶妳穿越到別的次元囉!對了,複製一把夢現,來!這把劍給妳吧。」少女將劍抽出,劍身長出了劍鞘,劍鞘長出了劍身,少女將其中一把劍遞了過來。「這是幻劍夢現,沒事不要亂拔,被砍到的人會變成一輩子長不大的蘿莉,送給妳防身吧。有什麼事情,只要將劍拔出,我一定立刻趕到。嗯...可能會趕到,我最近有點忙。」少女將劍塞到我手中,方才被美少女坐大腿的興奮早已蕩然無存,聽了一大串擅自決定我命運的中二發言之後,我感到一陣乏力,在薇薇安的懷抱中,我不知怎的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森林之中,枕在青翠的綠草上,草香刺激著我的鼻子。睡眼惺忪的我揉了揉眼睛,然後伸了個懶腰,再打一個長長的哈欠。「哈啊啊啊...」跟平時聽慣的自己的聲音不同,發出來的是嬌柔嫵媚的喘息,明明就睡了很久啦,但聽到自己發出這聲音後心理上卻感覺更疲累了。我身上的衣服換成了一件簡單的灰色長裙,裙擺直達腳踝,裙子上有兩個蠻大的口袋。我發現口袋中有我省吃檢用好不容易才買得起的手機,我將它取名為小白,聽說幫貴重的東西取名字會比較不容易弄壞。我將手機拿出,放在臉頰邊磨蹭。「小白,我說啊,這種蛋疼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呢?」然後就像在回應我一般,手機倏地響了起來。是一個名叫薇薇安的人打來的,頭貼是一名瞇細了眼,比出勝利手勢的銀髮少女。怪哉,我不記得有輸入過她的資料啊,難道是趁我睡著的時候嗎?而且這裡根本沒有訊號啊,到底是如何打來的?接了起來,「想必妳一定到了吧,是個很棒的地方吧!」「才怪!快送我回去!」「愛發牢騷的男人不會受歡迎喔。」「要妳管,誰碰到這種蛋疼的事都會有這種反應吧。而且我現在根本不是男人啊,嗚嗚嗚...」「好啦,快別哭了,妳現在所在次元是異世界底斯,做爲新科魔神的妳請好好活下去吧,嗯...其實就算你想自殺,由於你現在是神,所以也死不了。回見。嘟嘟嘟...」次奧!我只想要回到地球過正常的生活啊!

我發現那把米色的劍也落在一旁,嘛,帶著吧。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一片迷霧繚繞的針葉林,地上有四散的巨大骨頭。咦?這是龍的角嗎?太酷了吧我說。說時遲那時快,巨大的骨頭自己動了起來,然後飛到半空中拼接在了一起。一隻骸骨巨龍出現了,而且還會飛,它張開血盆大口,滿嘴利牙向我襲來,這地方太危險了吧!在千鈞一髮之際我跳了起來,勉勉強強的避開了攻擊。但是這一跳差不多跳了十米那麼高,由於還不習慣這副身體,意外的跳得太高了。巨龍張開大口,等著我自己掉進它的嘴巴。我狗急跳牆般的奮力揮出手中尚未出鞘的劍,手裡傳來紮實的擊中感。碰!強大的力量讓四周盪出一股氣流,揚起大量灰塵。骨龍灰飛煙滅了。我輕輕的落下,拍掉身上的灰塵。我也變太強了吧!我站在原地,思考剛剛的幾秒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一陣拍手聲傳進了我耳裡。

啪!啪!啪!啪!「竟然有這種破壞力!」有個長相誇張的男子邊拍手邊走來,男子有紅色的皮膚,肌肉結實,頭上長了兩根捲曲的山羊角,背上是兩柄巨大的斧頭,惡魔cosplay?「第一次看到有人只用一擊就瞬殺駭龍的,真是太厲害了!我望塵莫及。喔,失禮失禮,我是魔國密尼的林務局長卡爾,雖然這個請求有些突然,最近林務局正好缺人手,像小姐這樣的好身手,是我們林務局求之不得的人才,小姐這樣的貓人應該是出來乍到這片處女地吧。如果還沒找到工作的話,我想要聘用妳,不知意下如何?林務局的營地就在附近,如果小姐沒事的話,要不要去看看?順便聊聊工作內容?」「可以啊。我叫吳咎。」剛剛來到這裡,剛好可以問問他這裡的情況。

在路上,卡爾向我解釋林務局的工作內容,我裝成外地人,跟卡爾探聽這個世界的資訊,從卡爾的對話內容知道了這個世界叫做「底斯」,我處在的國家叫「密尼」,是魔族生活的國度,與人類長年征戰,嗯,很常見的設定呢。

來到了貌似林務局的地方。被莫名奇妙丟到這個世界,我因為不知道接下來要何去何從,所以接受了卡爾的聘用。卡爾拿著一個東西朝我走了過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上工前,帶著這個吧。因爲吳咎妳能把駭龍打成粉的強勁臂力,我特地選了一把奧鋼製作的斧頭。」奧鋼啊,沒聽過的金屬呢。我接過斧頭「要不要試試看順不順手?」卡爾局長問道,於是我朝著一旁的樹木試著揮了一下。啪碰!喀囃!樹木倒地,斧柄也斷了。「這,這怎麼可能!」「開玩笑的吧...」「太扯了...」一旁正在烤火喝熱湯的樵夫們紛紛嚇到站起來,朝著這邊投以難以置信的眼神。我尷尬得握著手裡只剩半截的斧頭。「對不起,還是用我自備的工具吧。」我揮了揮手中的劍,貌似是叫幻劍夢現來著。「可以可以,小姐妳可以立刻上工嗎?妳的工作是保護這支小隊。」卡爾指向一群健壯的樵夫,因為方才目睹了我輕鬆折斷了貌似很厲害的斧頭,他們用一種面對怪物的眼神看著我,眼裡盡是恐懼與好奇。「妳的工作只要在出現像駭龍那種強大的魔獸時保護好他們就好了。這片森林非常危險,除了駭龍之類的各種魔物之外,聽說還有奇怪的上古神祇被封印在附近,保護樵夫們的工作就交給你了,吳咎!」咦?不讓我砍樹?是怕我拆了這個地方嗎?

於是我開始了這份守衛的工作,在一旁無聊的看著一群樵夫伐木,看著看著我也想砍些木頭了,於是用單手握劍,以一揮一棵的速度一下子就砍倒了整片森林,我把幾個樵夫叫來,讓他們把這些木頭搬回去,然後就坐在一旁開始滑手機。滑著滑著,一個樵夫走來,「老大,可以問妳一個有些奇怪的是問題嗎?」「嗯?」「妳也是從地球來的嗎?」他戰戰兢兢的說,「對啊,你也是嗎?」哇,原來還有跟我一樣被丟到底斯的人「沒錯,幸會,我是張東岳。」「見到你真是太好了,這就是所謂他鄉遇故知吧。我是吳咎。」感動的差點哭了出來。站在眼前的男人有一幅中性的臉孔,還戴著一幅單眼眼罩,我們興奮的握了握手。「老大,小的來這邊也有一年了呢,不知道那邊的漫畫連載的如何?」男人感慨的說,一邊搔了搔頭。「別說了,腰斬的腰斬,爛尾的爛尾,但是嘴少還在連載。」「是嗎,那就好。」男人兩眼放光,做出一個放鬆的表情。超嘴砲外星少女,熱門漫畫,當紅炸子雞,我個人也是它的粉絲,然而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它最新的連載。

張東岳指了指光禿禿的森林「吶,老大,其實這些砍掉的樹還得種回去。」「喔,異世界還講求環保,真是先進,那麼樹苗在哪邊呢?」「不需要樹苗,這裡種植的方式有點不太一樣我示範一次給老大看。」張東岳伸出一隻手,然後他的手掌開始發出淡淡的綠光,斗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龐滑下。突然間,眼前空無一物的草地長出了一棵小樹苗,接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下子邊成了棵參天巨木。看來是空藍了,張東岳一屁股往後跌。我揉了揉眼睛,瞠目結舌,那棵樹就這樣從土裡冒出來,然後從樹苗瞬間長成大樹。張東岳該不會正在參加什麼天神後補競賽吧?我深刻的感受到身處異世界的實感。「太帥了!我也來試試。」我伸出手,集中精神,剛才被我揉躪過的地方慢慢得冒出一大片森林,長得比其他樹更高,還長出了臉,並開口說話「尊貴的主人啊,請問有何吩咐?」大樹們異口同聲的說,太詭異了吧「嗯...請當棵正常的沒有臉的樹。」「遵命。」語畢,臉就都消失了。「不愧是老大,以我的魔力,種一棵就是我的極限了,相較之下,老大的魔力簡直深不見底。」「哈哈,這沒什麼。」

結束了勞動後,跟著東岳和樵夫們浩浩蕩蕩的回到了林務局營區,看見我纖瘦的肩膀扛著剛剛砍的大量巨木,卡爾目瞪口呆的表情簡直是經典。雖然做了這麼多活兒,我卻不餓也不渴,甚至一點睡意也沒有。似乎這副身體不需要進食與睡眠呢。但是,即使得到了超人般的身體,變成蘿莉所造成的精神傷害依然令我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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